第四十七章 觉悟
幽暗的密室中，沈牵机一步步走近左夜，脚步发出的脆声如敲击在人心头的钟响，仿佛死神就在这脚步间徘徊逼近。[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左夜依旧低着头，如同死状。沈牵机毫不在意，自顾说道：“我们应该从哪样开始，是你的眼睛，还是你的舌头。哦，上次放你耳中的妖鳞蚰蜒到第几只来着。可惜虫子只食死肉，却不知在你脑袋里是怎么折腾噬咬的。”说着，沈牵机还神经质地野蛮扒起左夜的耳朵又闻又嗅。“左夜真是令我惊讶，太令我惊讶。你是特殊体质对不对，你一定是特殊体质，不过你会是什么体质呢，太玄体？吞灵宝体？金刚怒佛体？总不会是诸天禁忌的废体，太荒神体吧？哈哈，如果真是太荒神体，倒是和你这个废物蛮配的，你说是不是啊！”
沈牵机癫狂大笑，死命掰着左夜的脖子，向椅角巨力撞去，从第二下开始就是血沫飞溅。沈牵机全然不顾左夜已然窒息，恨不得将其掰断。他血红的眼眸中是无法发泄的嗜血与疯狂。折磨了半晌，沈牵机又变得淡漠，转身摆弄台上的道具。只听滴答流血声，暗红色的血迹浸湿了左夜全身。
“好了小子，我们该开始了。”沈牵机压抑着心头激动。每次折磨左夜，他都能享受到酣畅淋漓的快感。正是鲜血的味道实在让他迷醉，难以自拔，使得沈牵机对左夜**不释手，一次又一次地致死折磨，舍不得将他交出去。
挑拣了半天，沈牵机拿起薄似蝉翼的柳叶刀，目闪精光，猩红的舌头****着刻薄的嘴唇，“这回我会加上提升五感七百倍的灵毒，希望你能让我多享受一会。”沈牵机语气森然，挂在嘴角的笑意让人不颤而栗。
每次动手前，沈牵机都会深吸口气，他很迷醉此时的氛围，像史上技艺最高超的艺术家拿着刻刀对着此生最满意的材料着手雕刻。考量着第一刀该下在何处，下一刀应如何神乎其技体现出造物的神韵。
沈牵机**兴奋时，手中柳叶刀干净利落地割在左夜的动脉，一蓬热血溅得墙壁满地都是。沈牵机舔着手中沾染的血迹，眼眸中的嗜血神色愈发疯狂。
“对的对的，多么玄妙的血，多么让人迷恋的味道。”沈牵机神态愈发地癫狂，一刀一刀连续割下而不断绝，手臂挥舞，快如绝影，每次起落都能带走薄薄肉片和大量的鲜血。
左夜的意识早在第一刀时就被痛醒。痛觉被放大了七百倍，哪怕只是豁开小口，在感知中也会是拔骨抽筋的彻痛。他的喉骨卡断了喉咙，如今只能如野兽般嘶吼嚎叫，状态疯癫。沈牵机最**看到他受尽折磨，又无法挣脱的模样。反抗越是激烈，他就越是兴奋。
“就这样，对，就是这样，我们的游戏开始了，记得要数着刀数哦，数错了可是会惩罚的。”沈牵机有个怪癖，就是每次凌迟都会让对方数着自己受得刀数，如果数错就会被惩罚更残虐的酷刑。
“一、二、三……九十八、九十九……八百三十九……一千……”如堕落渊薮得不到救赎，只能以永恒炼狱的沉沦历劫祈求解脱。
“啊，好狼狈啊。”澄澈心湖突然掉进一片污浊，如同白练沾到一点墨迹，纵然微不足道，却也是那么扎眼醒目。昏迷的左夜无意识地睁开识念，以第三视角看着洒落一地的血肉，看着沈牵机何其残忍地凌虐自己。他分明已经昏厥，可在他的意识里却有另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地嘲笑着自己。
“呵，真的太狼狈了。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狼狈，被世人所鄙夷诟病，就连父母亲族都宁可舍弃你，而去保全你的兄姊，你明明拥有归墟天地的力量，却还是受着贱种变态的凌辱，你实在是太弱了。鸿蒙之瞳、太荒神体、妖孽天赋、道神悟性这些惊天动地的力量都被你糟蹋埋没，你说你是不是废物啊！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左夜！”
咔……嚓！
掉入的那一抹污浊以迅雷之势疯狂污染同化，只在呼吸间，万顷心湖化为幽深黑海，湛蓝晴空不再，劫气凝聚万重乌云，阴雷罡风席卷肆虐，彷如再现末世浩劫。
云海之间，黑焰滔天，被黑焰吞噬的深处一道人影将似蛛网般裂痕密布的心境弹指崩碎。
“既然已经到了绝望的极致，那就将整个世界送葬吧！”森然冷厉的语气似祸乱诸天的魔王君主，盘踞王座，单手拄头，冷眼坐视人间百万生灵涂炭，一念注定诸天万界崩毁覆灭。
黑焰飞散，焚烧不止，如插在湖面上的无数火炬。人影如黑暗的化身，遗世**。黑海的波浪在他的脚下如镜平整，不敢有一点造次，触怒君王的帝威。
本来肆无忌惮疯狂施虐的沈牵机心有所感，只觉自己眼前世界轰然雷震，只是感觉只发生在一念间，连他也恍惚以为错。但转而他似有惊人发现。
“识念？！你竟然有识念，你不过才淬体境，怎么会开辟识海，拥有识念？！”惊疑中，沈牵机一掌扣在左夜天灵，识念粗暴探入，尽管左夜的识海得到过左寒食与萧倾城的加持，可抵不过左夜这些日子在生死煎熬下精神起伏波动削弱了加持之力。
尽管只是熹微一见，还是让沈牵机抓到了蛛丝马迹。
“哈哈，并非服食了天材地宝，而真的是识海。你太令我惊讶了，特殊体质之后，竟然还是先天识海，这些年你伪装纨绔就是想掩盖这些秘密吧？”沈牵机笑得张狂，识念毫不顾忌地冲击着左夜的识海，欲搅起一场精神风暴。
“说真的，你妖孽的程度连我都有些惊恐了，若不是盟中传来变故，我倒真想把你收为禁脔，好好享用几年。”沈牵机将两把柳叶刀直接扎穿左夜两腿，固定在椅子上。
本该嚎啕哭喊的左夜此刻居然不吭一声。
只是沈牵机神情兴奋根本没有注意到左夜的变化。“把你身上的秘密挖空后，我本来想找个替死鬼换掉你，只可惜你的天赋让我感到恐惧，我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威胁到我的存在活在这个世上，哪怕你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沈牵机摆弄着紫黑色的指甲，足有二寸的尖锐流动着金属光泽。他真正的利器并非折磨左夜的那些道具，而是他的十根手指，切金断玉以为小事，抗衡法器也不在话下。
沈牵机的杀意似雷霆凌厉，宛若实质。逼视左夜时，已经是我为刀俎，尔为鱼肉。
“结束了，我会怀念这段时间你带给我的种种快乐的。”沈牵机笑容阴森，出手如电掣，分毫不让，直向左夜双眼刺去。只道此功若成，左夜的脑袋就会被贯穿两个大洞。
只是故事的结局远不能就此结局。如同风火林山界时，张之信的绝地拼杀，同样略有熟悉的刺破声回响在暗室中，回响在两人耳中。
通灵！
一点滴落心湖，掀起浅浅涟漪。
在沈牵机的世界里仿若渡过了万年之久。时间将一切静止，自己疾走如电的身形，指尖戳破左夜眼眸滴落的血滴，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静止了。如今沈牵机知觉尚在，但体内的法力生机在被渐渐抽走，身体开始发冷，一股久违的死亡恐惧打心底涌了上来。
“这，这……”沈牵机张动着嘴，却没有力气说出什么。
“结束了”随着一声轻呼，昏死的左夜猛然睁开双眸，任凭沈牵机的指尖划破眼眸，灰暗的眼眸霎时变成狰狞血目。两人咫尺相隔，变态如沈牵机看见这双宛若再世修罗的眸子也不免心底生寒。
轻松挣脱手脚镣铐，左夜活动手腕、脖颈关节发出‘嘎吱’声响，直到此时他才斜瞥沈牵机，冰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感，更像是灭绝了人性。岂料左夜一言不发，出手如电，只听‘咔吱’一声，戳在眼前的手指登时少了两根。对于自己断了两根手指，沈牵机虽然痛彻心底，倒也能忍受。但左夜的变化却是让他惊诧到难以复加，和之前的软弱颓圮不同，此时的左夜就是杀伐果断的魔王，气势凌然，冰寒彻骨。
“你，是谁？”沈牵机恍惚经错，半似胡言乱语，半似认真分析，死命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左夜。
“你的愚蠢，死不足惜！”
心念闪动，椅子周遭燃起惨绿色鬼火，似从九幽地下钻出，每朵火焰都似蕴藏着万千怨魂咆哮，火焰交织成阵，而从沈牵机背后贯穿的突兀骨刺而阵法加持下掠夺生气之势愈烈。
“通灵术？！”
左夜似僵尸般摆动脑袋，修长的手指在耳中抠动，似教养优雅的贵族公子，不刻他便从耳中揪出五只妖鳞蚰蜒。看着只食死肉的妖鳞蚰蜒居然还有三只活着，左夜并没浪费直接甩到沈牵机耳内。
沈牵机倒也硬气，没有哭号，也没有因奇痒而求饶，只是饿疯的妖鳞蚰蜒并非那般消停，虽然只食死肉，但不妨它们把肉都撕咬下来。只听沈牵机耳中不时传出肢节转动的声音，令人牙酸。
再把插在腿上的两把柳叶刀拔出来，不管血流不止的伤口，将刀刃擦拭干净，在空中甩几个刀花。寒光照在两人的面庞，场面分外凄冷。
一刀起落，带走一蓬鲜血和一条血筋。
“现在我们也玩玩你的把戏，记得刀数，否则你会生不如死的。”左夜说得淡漠，却不同沈牵机那般包藏着极端的变态情绪，他的淡漠是灭绝掉人性的冷酷、无情、毁灭。单是存在，就足够让人战栗、恐惧乃至发狂发疯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受到气势压迫，沈牵机不得不再问一遍。
闻言，左夜缓缓摇着头，翘起的腿活动脚腕。
“我，你还不配知道！”血目投射冰冷眸光，将沈牵机冻结半空，骨刺抽取生机的速度加快，本来青年模样，风神俊逸如他此时已经头发斑白，形貌干瘪起来。
左夜双手翻飞，手中刀芒如水银泻地，手段华丽优雅，就连自身酷刑使的沈牵机都不禁被其手法看的痴迷，但转而就是蚀心挖肺的疼痛轰击全身。
七百倍的痛觉，纵然是命星真人又当如何。
“你有在数吗？”沈牵机咬碎牙根，苦苦坚持的时候，左夜突然出声似冰凉泉水倒灌进轰隆嘈杂的耳蜗般，寒光骤发，一把柳叶刀直插心口，沈牵机心神失措间疼痛难忍，惊吼如困兽。
“你，有在数吗？”左夜不管不顾，好整以暇地摆弄手中剩余的柳叶刀，也不等对方如何作答，手腕甩动，刀尖硬生生扎进前把刀刀柄中，推着扎穿沈牵机的心口。
“你有在数吗？！”疑问语落，鬼火炽盛，地下突然再迸射出数道骨刺前后吞没在沈牵机残碎的躯壳上。左夜在幽暗鬼火的映衬下如同世间最恐怖的恶魔，沈牵机的心境终于在重重压迫下，破碎！
“一、一……”堂堂命星真人却是空洞麻木的眼神不再有智慧的闪动，暴虐变态如沈牵机在左夜的连番手段下变成了行尸走肉。
“很好，那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左夜嘴角上翘，却无丝毫笑意。抬起双指捏住刀柄，竟是将两把柳叶刀生生拔出。而此经沈牵机的痛苦哀嚎竟是最衬此情此景的伴乐。
暗室之中，鬼火幽幽，左夜坐在椅子上像在雕刻着什么。在沈牵机身上一刀一刀割肉凌迟，时而也会停下故作思考，想着怎样把这件作品变得完美。椅子背后是幽深的黑暗，一颗硕大骷髅鬼头浮在火中，凹陷的眼眶点燃惨绿色鬼火，在火中似乎能看到另一番世界模样，那里就是幽冥。
一阵吹自幽冥的风，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在左夜手起刀落间，带走一缕青丝，一丝白发。
《太上有仙》
(https://www.baishuzhai.cc/ibook/26/26053/1410275.html)
1秒记住百书斋：www.baishuzhai.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aishuzhai.cc